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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結尾吐槽——所有男人都會莫名愛上我。”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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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臉色一變。

“可我又不想放棄工資。”流光補充道。

蘇京成先是震驚,聽完流光這不知是誠實還是無恥的發言,他簡直要被氣笑了,他問,“世間哪有兩全其美的事?你還這麽小,就想著占便宜,沒前途。”

末了他還以三個字對顧青的行為乃至他整個人下了定義。

流光想了想,自己一輩子的確不怎麽樣,被大總裁這種公認的成功人士說是沒前途倒也沒錯。於是她繼續誠懇地看著蘇京成,“雖然我一無所長,但這張和老師相像的臉不就是我最為得天獨厚的優勢嗎?”

蘇京成點點頭,“你對自己定位倒還清晰,但你這樣做不怕影響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算了這是我鹹吃蘿蔔淡操心,但你要和我保證,你雖然有了男朋友,還是要以我的任務為先,這點職業道德你總有吧?”

“這請你放心,我也希望你能早點追到老師。”流光平視前方,“再說,我在學校和學長高調戀愛,一邊又和你搞暧昧。老師知道了他會不會覺得我是渣男然後出於關心提醒你?”

蘇京成眼前一亮,“這個主意靠譜。”

流光在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彈幕瘋狂吐槽,我作為不知名情感寫手當然比你這個戀愛腦靠譜。槽吐了一半,流光突然意識到這個戀愛腦出自她的筆下,只好訕訕地關閉了心裏的彈幕開關。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在蘇京成身旁。

“我們去吃日料怎麽樣?”

半晌,蘇京成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

“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流光隨著蘇京成來到那家日料店的門口,兩層樓,裝潢上應該是頗費工夫,很有幾分和風,有兩位服務員穿著乍看挺像和服的碰瓷款在門口迎賓。

流光的目光越過笑意盈盈的服務員小姐姐,穿過店中央那顆不知真假的樹,攀上枝頭,在二樓的大廳裏找到了李芒的身影。李芒對面還坐了個姑娘,以流光的女性直覺來看,那應該是個漂亮姑娘。

蘇京成顯然是早就知道李芒在這裏才特地帶著流光前來砸場子的。流光內心嫌棄這樣做以後絕對是追妻火葬場,但迫於約定,她也只好和這個總裁一塊犯傻。說起來,這條劇情線,到底是個什麽路數?

流光隨著蘇京成走上二樓大廳,兩個人往李芒附近一站,板著臉,看起來不是來吃料理倒像是來尋仇的。

李芒和坐他對面的姑娘同時擡起頭看向二人,站在流光身旁將他們引上樓的服務生小姑娘一臉的尷尬,幾張表情各異的臉湊一塊,湊桌麻將還多了一人。

最有大將之風的李芒率先開了口,“二位有何貴幹?”

坐他對面的姑娘輕聲問了句,“你朋友?”

李芒點了點頭,“我的學生和兒時玩伴。”

蘇京成的臉色在聽到兒時玩伴幾個字時就徹底地沈了下來。他板著張鍋炭一般的臉,“帶顧青來吃飯,湊巧看到了。所以特地上來和你打個招呼。”

蘇京成一邊說一邊將手搭在顧青的肩上,還將顧青拉進了些,兩人看起來湊在一塊,很是親密的姿勢。

李芒點點頭,蘇京成又是發問道,“那坐你對面的這位是?”

李芒還沒來得及回答,倒是姑娘先出聲了,“我是李芒的校友,林曼。碰巧在學校附近撞見,才知道原來李芒也回國了。”

李芒對著林曼笑著補充了一句,“臨時回國的,也沒想好接下來到底該怎麽辦?”

流光註意著蘇京成的神色,發現他似乎臉上一僵,像是聽到了什麽令他不適的內容。流光將李芒說的話一字排開,心神一動。

“呼叫雜魚呼叫雜魚。”

“你才是雜魚。”系統懶洋洋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

“李芒為什麽臨時回國?”

“因為……他父親去世了。”

李泉鳴先生一輩子活得都非常剛,很少與凡夫俗子為伍,尤其後來單身帶著李芒父子倆相依為命的時期,李泉鳴活得活像是自己一個人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連個親戚都沒有。後來李芒因故去往國外,他一個人孤零零地活了六年,繼續著教書法的老本行。還因為年紀大了,通情達理了很多,願意將書法班當托兒所機構辦了。

哪知一個夕陽融化了半邊天的下午,李泉鳴先生關了書法教師的門,步行回家的路上,突然發病。死亡來得猝不及防,父子倆到底沒能見上最後一面。

蘇京成松開了流光的肩,笑容頗有些勉強,他笑了笑,“那不打擾你們敘舊了,我和顧青去找個包廂,這家店的三文魚刺身不錯,你們可以多吃點。”

流光猜到了蘇京成和李芒之前的經歷應該是滿盆的狗血,再加上各種各樣的老娘舅紛爭。所以此刻見蘇京成情況不對,她打算故意刺一刺他,看看能不能有望套出什麽情報。

“蘇總?你這是打算露個臉示個威?”

流光和蘇京成並排走著,服務員小姑娘走在前頭,可能是之前被他們嚇著了,現在這姑娘就連背影都透露出幾分戰戰兢兢。

蘇京成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換了別人說這種話早被我從這樓上扔下去了,但你頂著這張臉,我生不出火氣來。”

流光心中暗暗吐槽戀愛腦真是名不虛傳,嘴上也不忘得寸進尺繼續道,“您這情話對著我說沒用,您可以去和李芒說。”

“你這人,怎麽這麽愛往我的痛處戳?認定了我不會拿你怎麽樣?那你未免太小瞧我了。我雖然心存愧疚,但那人絕不是你。”蘇京成進了一個包廂,隨意地點了幾道菜,小姑娘如蒙大赦,捧著點單機一溜煙出了門。

流光點點頭,語氣是頗為讚同的,“外公的事,我還得謝謝你。現在你給我發工資,帶我吃大餐,我很感激。”

蘇京成簡直要被對面的年輕人氣笑了,他問,“你就是這麽對你感激的人?那我寧可你別感激我。”

“這倒不是,你是特例。”流光喝了一口茶,有點澀,她苦著臉又將杯子給放下了。“我對你的故事很好奇。”

對你的腦子構造也很好奇。流光在心裏補充道。

“真損。”系統聽見她的腹誹,忍不住接了句茬。

“沒什麽好好奇的,我也沒興趣和你講。”蘇京成盯著她,視線充滿了壓迫感,這時流光才想起人家是個正兒八經的總裁,上位者,社會上鼎鼎有名的成功人士。對於蘇京成來說,捏死自己不比捏死一只螞蟻難多少。尤其在這個一切圍繞著主角旋轉,很多時候甚至罔顧道德與法律的世界裏。

你這個不孝子,我就不該給你這麽多錢,就該將你這種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不安定因素發配去乞討!流光充分發揮阿Q精神,面上認慫,心裏腹誹。

“行吧,那我一切都聽你的安排?”

先上桌的是一盤炸天婦羅,流光嘴裏一邊嚼著天婦羅,一邊含糊不清地繼續說道,“但如果聽你的安排有用的話你也不至於直到現在都毫無進展了吧?”

蘇京成被戳到痛處,不出聲,努力忍耐自己的脾氣。

“請你將你可以告知的事情告知給我,我好幫你當狗頭軍師商量對策。”

蘇京成這下徹底沒了什麽吃東西的興致了,他想了想,“我也不知要從何說起。”

李父特地將李芒轉來蘇京成的學校讀書,李芒因此成了自己的學弟,蘇京成也說不上這有什麽好開心的,但他就是開心。他不但開心,他還有事沒事就想去李芒的班上找他,哪怕李芒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怎麽理他,但他還是開心。

有點犯賤。不過那會的蘇京成不知道,他只覺得甘之如飴。

後來蘇京成熱臉貼冷屁股貼多了之後也漸漸將李芒的冷臉給捂熱了不少,兩人偶爾還會一起放學回家,一塊約著去個商場買點小東西之類的,甚至在蘇京成十六歲生日的那天,李芒還給他送了個禮物。

禮物是一塊制作很精美的硯臺,蘇京成雖然在書法上沒能寫出什麽名頭來,但作為一個書法的業餘愛好者,他已經屬於尚可的水平了。更難能可貴的是,即便後來的他因為要發展其他興趣已經不學書法了,他還是保持著對書法的興趣,有事沒事能摸出筆寫兩張。

禮物是李芒送的已經讓蘇京成高興得不行了,更何況這個禮物還這麽飽含心意,和蘇少爺的胃口。

大概是樂極就生悲,蘇京成長到十六歲,和李芒認識了好幾年,才後知後覺地認識到,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這麽傻乎乎地將一顆真心交出去了。

假如是現在的蘇京成,自己的一顆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忘在別人的身上了,第一想法肯定就是想辦法把它給要回來,萬一要不回來了,那就幹脆丟掉,裝作自己從來沒有過心的樣子。但當年的蘇京成不同,當年的蘇京成,將自己的一捧真心給了對方,還嫌不夠,非得把這顆心,連著血肉,所有所有自己有的一切,也不管李芒要不要,通通都塞給他。

李芒看著面冷,實際上相處久了蘇京成才發現,這人不但面冷,心更加冷,缺心少肺,沒心沒肝,也不知自己怎麽就看上了他。

不過愛情有些時候就是這麽剃頭擔子一頭熱,半點道理都不講。

對於那會一個猛子紮進了愛情河流的蘇京成來說,他忘記了他和李芒兩人在一起,這件事這本身就是禁忌。

和誰喜歡誰誰不喜歡誰什麽的都沒有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狗年的最後一天啦。

祝新的一年健健康康順順利利越來越好!

(づ ̄ 3 ̄)づ

☆、出櫃

蘇京成死纏爛打了李芒好幾年,從十六歲到二十歲,總算在二十歲的那年修成正果。

蘇京成二十的時候李芒正好十八,正是高考的年紀。蘇京成對於李芒的高考比自己的高考著急上火多了。他擔心的事主要有倆,一是李芒的學習並不是很好,二是他整天軟磨硬泡要李芒和他報考一所學校,但李芒一直沒松口。這個煩惱又能給繞回去,蘇京成讀的學校蠻難考,以李芒的成績貿然報搞不好最後還要覆讀。

雖然李芒從來沒說過他會報蘇京成就讀的這所大學,但蘇京成腦子一根弦,覺得首要目的就是幫李芒補課。各種覆習資料一箱一箱地買了給李芒快遞過去,還自己化知識點,買名師的網絡課程,整理知識網絡易錯題集……比自己高考那會認真多了。

再後來,李芒不聲不響,報考了蘇京成所在的大學還順利拿到了錄取通知書,兩人就這麽成了。

“那……”流光托腮聽八卦聽得正起勁,沒想到突然就戛然而止了,忙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就分手了,分手還需要什麽理由嗎?”蘇京成白了她一眼,“吃飯,吃完回學校。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只想破鏡重圓。”

流光點點頭,以她作為一個網絡小說創作者的專業素養明白了,“你做了什麽讓他無法原諒的事對不對。”

“對你個頭。”蘇京成簡直要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氣了,“我們在一塊了一年多,我大四回到自家的公司實習,那會沒想那麽早工作,本來的打算是留校讀個研之類的,多和他一塊膩歪兩年。”

蘇京成回到自己的家,雖然家人都在身邊,條件也比大學那好多了,但他就是千萬般的不順心。究其原因,無非是李芒不在身邊,所以朝思暮想,夜不能寐。還好是在自家公司實習,沒人敢罵他,他老爹也不昏頭,沒給什麽重要的事情讓他處理,只是作為一個小實習生打雜。

蘇京成越在家越有種待不下去的感覺,明明每晚都會定時和李芒通電話,但他從沒想過,異地戀的滋味會這麽難熬。

但異地戀的生活還在繼續,一不留神蘇京成就熬到了爺爺的生日。

這是爺爺的七十歲大壽,辦的很是隆重,來了很多位來自各界的名流。蘇京成跟著父母招呼客人,臉上掛著商業化的禮貌微笑,努力去適應成年人的世界規則。蘇京成一邊和別人寒暄,一邊心裏美滋滋地想,我要變成一個很厲害的人,然後李芒就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那些養家糊口之類的麻煩事都由我來操心。

蘇京成一個一個的客人一路寒暄下來,沒想到看到一個頗為意外的人,李芒的爸爸,李泉鳴。蘇京成知道李泉鳴與爺爺關系好,但沒想到這麽具有商業意味的場合爺爺也會將他請來,更沒想到他居然會來。畢竟李泉鳴那樣一個寧折不屈的人,願意來參加這種和自己無關說不定還要遭白眼的場合,也是挺難以想象的。

想著這畢竟是自己的岳父,蘇京成趕緊迎上前去和他打招呼。

“李老師好,感謝您賞臉來爺爺的壽宴。”蘇京成給李泉鳴遞了杯酒。

李泉鳴頗有些訝異地看了他一眼,接過酒,兩人碰杯,淺抿一口,才開口道,“應該是我感謝蘇老的邀請,你比李芒大兩歲,現在差不多要畢業了吧?”

對於老丈人主動提到李芒這件事蘇京成表示很開心,一開心他的話就多了兩句,“嗯,不過我想讀研,和李芒一塊。”

“對了你們一個學校,李芒最近怎麽樣?這孩子打算讀研,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李泉鳴抱怨完,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對蘇京成道謝,“我家李芒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了。”

蘇京成擺擺手,表示自己並沒有做什麽,內心已經炸成了一朵煙花。一朵朵煙花在他的腦海裏炸開,再加上酒精的發酵,他整個人已經頗有點暈暈乎乎,找不著北了。蘇京成暈暈乎乎地想,他想和李芒一輩子都在一起,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想對他好。他還想接過李泉鳴的話茬說,“我對李芒好是天經地義的,他不單單是你李泉鳴的,他也是我的。”

李泉鳴和蘇京成隨意客套了兩句就拋下蘇公子自個找角落蹲著了,也沒註意到蘇公子那對自己有些過分的熱切。他觀察力從來都不怎麽行,更別說他從來都不喜歡這種紙醉金迷浮華又喧囂的場合,這種場合會讓他很輕易地就想起自己的老娘。

那個女人要不是太過於貪戀這些浮華的,虛無縹緲的東西,也不至於死得那麽早,活得那麽不堪。

蘇老作為壽星今天難得高興,不但全程在場,還沒有板著臉,甚至對於那幾個巴結奉承的闖禍精都是和顏悅色的。蘇京成站在爺爺的身旁,估摸著爺爺今晚應該心情不錯,那要是自己偷偷向他出個櫃,能不能挨打稍微挨輕一點?

蘇京成雖然現在不像小時候那麽暴躁,動不動用拳頭說話了,但他做事一時沖動就忘記過腦子的毛病顯然還沒好。蘇京成的邏輯鏈是,反正自己要和李芒長相廝守,首先就是要過親人的那一關,而和李芒自小與父親相依為命比起來,顯然是自己家裏一大家子人,情況更為覆雜得多。所以反正遲早他都要想辦法和家人公開並說服家裏人的,正好今天爺爺心情不錯,人也聚得齊,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櫃和爺爺出了。說不定爺爺還會因為過於失望不讓他回來接管公司,正好還能在學校與李芒多待兩年。

好好的一場壽宴,被蘇京成那驚世駭俗的出櫃宣言徹底給攪黃了。蘇媽媽一手扶著蘇老,一手扶著她丈夫,一人塞了一顆速效救心丸,看著下面眾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來賓,恨不得用這盒速效救心丸把自己給噎死。

真是家門不幸。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蘇京成拿著早已準備好的禮物送給爺爺,順便如同往年一般說了不少祝願的好,老人家被哄得挺開心,臉上的每根褶子都訴說著主人此刻心情的愉悅。蘇京成說完了祝福語,卻沒有落座,而是話鋒一轉,說道,“爺爺,我有個不太好的消息想現在告訴你。”

“怎麽?是又闖什麽禍了嗎?”爺爺慈祥地看著蘇京成,問道。

蘇京成從小就不是一個什麽乖孩子,就他的光榮履歷來說,甚至算是個職業闖禍精,蘇老雖不喜,但還是慣孩子,幫著他收拾了不少爛攤子。不過蘇京成自從上了高中以來,比以前懂事多了,也很少惹事了,蘇爺爺在欣慰的同時偶爾還會感覺到一絲寂寞。這次難得蘇京成有事求自己,蘇老已經暗暗決定不管他的寶貝孫子做了什麽,自己都要努力幫他給兜著。

於是蘇京成便當著桌上一大家子人的面,直截了當地說,“爺爺,對不起,我發現我喜歡的是男人。”

他唯恐這櫃出得不夠徹底,只可憐爺爺聽完這話,琢磨了一番也沒能琢磨明白,只好咂咂嘴,暈了過去。

蘇京成的爸爸則是暴跳如雷,直接將手頭上的飯碗往蘇京成身上招呼了過來,接踵而至的還有酒杯,菜盤,煙灰缸,車鑰匙,手機等等等等。

他老爸的戰力比較強,不知是什麽和蘇京成的額頭磕上了,蘇京成感覺有溫熱的東西在自己臉上流淌,他額頭破了。

蘇京成被鎖在了家裏,以他爸爸的手段很快便調查出了蘇京成的男朋友是李芒,蘇京成不知李芒經歷了些什麽,總之等到他終於被他爸媽放出家門,回到學校領畢業證的時候,李芒已經不在那個學校裏了。

蘇京成嘗試去找李泉鳴,可李泉鳴只是告訴他李芒出國了,很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要自己忘記他。

蘇京成覺得自己不能忘,李芒消失得那麽突然,那麽徹底,怎麽能說忘就忘呢?

他最後悔的便是在那時自己還沒有話語權的時候輕易就和家裏正面對抗,也不知道李芒面對自己家人的時候,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流光聽完蘇京成的訴說,由於這種類型的故事她寫了一打,所以並沒有感到動容。反倒是系統吐槽了一句——在爺爺生日當天即興當眾出櫃,蘇京成就算是個戀愛腦,這雙商也太過於感人了吧。

流光一楞,她寫了這麽一個令人捉急的場景,應該是有什麽伏筆的。

看樣子從蘇京成這個傻總裁這裏是套不出什麽情報了,劇情的爆發點,應該在李芒身上。

☆、讖語

蘇京成和李芒年少時因為家人的阻撓而分手,成年後由於命運的指示再次相遇,這是各大耽美小說的經典套路,但隨著對於劇情愈發深入了解,流光越覺得奇怪,結癥所在應該是多年前的那一次分手。那次分手的原因到底是什麽?流光想得腦瓜子疼,於是不抱什麽希望地問了問系統。

系統是個不靠譜的,流光也不指望從它那裏套出什麽情報來,她就是想找個東西傾訴一下,順帶著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緒。

系統用一種頗為遺憾的聲音說道,“抱歉,分手的原因我不能告訴你呢。”

流光聽著這意料之中的回答,雖然猜到了,但還是沒有忍住翻了一個白眼,“那走完劇情的要求是什麽?蘇京成李芒HE就能結局了嗎?”

“差不多,兩條線,顧青謝昀丞你們已經可以算he了,霸總線的話……”系統低聲笑了笑,“看造化了。”

“難不成他們還是BE?”流光笑了笑,“那可有點慘。”

她隨口一說,卻沒想到一語成讖。

等流光意識到劇情又放大招的時候李芒已經住了兩個星期的院了,她消息不靈通,一直是到了李芒的課上才知道因為李芒出了車禍,他的課被別的老師代上了。流光後知後覺,尤其聽到上課的老師低低地感嘆道,“據說李老師在ICU待了一個星期才轉了出來,真正意義上的和死神擦肩而過。”

流光坐在教室裏,有光從窗外透了進來。她那一瞬間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涼了,苦肉計是她愛用的套路,在兩人感情陷入僵局的時候尤其好用。生死面前是考驗感情的大好良機,病床面前更是刷好感度的絕佳場所,一道傷疤就是那撞入眼簾的S級道具,不管流光換多少背景人設,套路總是不變的。

流光之前從來不覺得自己這麽處理有什麽問題,反正主角有光環,可以隨便被作者折騰。但當她自己生死邊緣走了一遭,直到現在竊居在別人的身體裏……流光覺得自己一個庸碌無能小寫手,真的承受不起生命的重量。

流光沒心情聽課了,她掏出手機給蘇京成發短信:李老師在哪裏?我想去看望他。

蘇京成剛從醫院出來,趕著回公司參加一個重要會議,坐車上收到了顧青的短信,本來沒想理,但顧青的短信還沒完了,接二連三地過來。

——李芒老師和我外公家是鄰居,他和母親那邊的親人的聯系基本都斷了,但我外公還記著他,也希望他能回去和親人好好聯系。

——他身邊應該沒什麽探病的人吧?照顧他的人是你請的護工嗎?我之前照顧外公照顧了很長時間,照顧病人我很熟。

——我想去看看老師,之前外公還要老師對我多多關照,請你告訴我老師到底在哪裏?

流光急上頭了,想一出是一出,腦子裏亂糟糟的,想到什麽就發什麽過去騷擾蘇京成。

在被蘇京成拉黑的邊緣,她終於收到了李芒所在醫院的地址和所在病房號。

流光一下課便急急往醫院趕,另一方面,提前將會議結束的蘇京成也開著車急沖沖地向醫院趕去。

於是拎著水果的流光便和叼著香煙的蘇京成在住院部的大門口相遇了。

流光先是楞了楞,然後對著他點了個頭,“我上去看李老師了。”

“等一下我,我抽完這支煙和你一塊進去吧。”蘇京成皺著眉,“他從ICU轉出來沒多久人就醒過來了,就是不怎麽願意看見我。”

流光點點頭,雖然蘇京成的人設被她搞得一塌糊塗,但在一些細節上卻意外討喜,比如此刻,急上了頭卻也沒打算公然違反醫院的禁煙規定。

蘇京成吸了兩口,心裏還是煩躁,幹脆掐滅了煙扔垃圾桶裏。他在顧青前面帶路,兩人一塊上了電梯,蘇京成鼻尖微微一動,他嗅到了自己身上的煙味。李芒不喜歡煙味,他還是個病人。這樣想著,蘇京成幹脆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裏面是一件基礎款的男士羊絨衫。

蘇京成身材和臉都不錯,簡單的羊絨衫穿在他身上依舊是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就是……流光盯著他的背影,將身上的外套裹緊了些,他不冷嗎?

蘇京成走到李芒所在的病房的門口,他住的是普通單間,不算大,門的隔音也不怎麽好,李芒又向來沒有看電視的習慣,門裏有點大的動靜在門外很容易便能聽見。

李芒的房裏隱隱傳來了女人的聲音,那聲音很是熟悉啊。蘇京成皺了眉,停在門口聽起了墻角。流光想進去,被他伸手一攔,也只好被迫聽起了墻角。流光覷著蘇京成那頗為嚴肅的神色,不敢說話,只好在心裏暗暗吐槽,“剛誇完你懂禮貌怎麽就幹起了聽墻角這種不怎麽入流的事?還好這裏在樓層最裏面,還算偏僻,現在又是飯點剛過,樓道裏並沒有什麽人。”

隨著裏面那個人的聲音逐漸尖銳,流光的心思也漸漸被墻角後的故事吸引。

尖銳甚至到刺耳的女聲道,“你不是答應過再也不回來的嗎?你為什麽要回來?蘇京成一直都是好好的,可最近他卻像丟了魂一樣,我一查才知道原來你回來了,老爺子還幫著你瞞著我們!”

流光擡眼震驚地看著蘇京成,裏面的女人是——霸總的媽媽媽媽媽?

李芒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他聲音小,不利於聽墻角。

但蘇媽媽的聲音更尖銳了,“你的爸爸死了所以你回來了?真行。看完了趕緊回去不就得了?還想留下來等著老爺子分財產啊,怎麽你爸爸當年沒拿到的那份你非拿到不可是不是”

流光震驚了,她下意識地擡起頭看著蘇京成,蘇京成的眼裏有茫然,還有恐懼。

裏面有個男聲喝了一句,“少說兩句!真當老爺子不管事了嗎?”

看樣子蘇京成的父親也在裏面,流光擡起頭看著蘇京成那張瀕臨暴走的臉,心想我這探病再湊巧聽個墻角,到底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啊。

流光拎著水果,認真思考要不然自己尿遁得了。然而蘇總裁沒能給她尿遁的機會。蘇京成一只手拎著流光的胳膊,推門而入,將裏面的三個人皆嚇了一跳。

雖然都被嚇到了,但三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其中以李芒的反應最為淡定,他的失態只有那短短的一瞬,接著他便面色如常地看著這一家子,還有不知為何混入其中的流光。

而蘇京成的爸爸看見自己兒子走了進來,眉頭皺得高高的,先聲奪人道,“你來做什麽?”

蘇媽媽看見自己兒子進來,臉都嚇白了,現在聽見丈夫出聲,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她指著李芒,色厲內荏道,“你還打算和這個男人廝混下去嗎?整日整日的不在家,班也不好好上,你是被他下了什麽降頭!”

蘇京成拉著流光,“他是李芒的學生,來看望李芒,不認識路向我問,我正好碰上,帶他過來的。”

流光忙不疊將提來的水果放李芒的床頭櫃上了,以表身份。

李芒接過水果,笑著向流光道了謝。

蘇媽媽橫豎看李芒不順眼,見他笑了,哼了一聲,別過臉不說話。

蘇爸爸看了自己依舊美麗卻沒了優雅的老婆一眼,在心裏低低嘆了聲氣,將她帶出了病房。

蘇京成盯著自己父母的背影,想著剛剛聽墻角聽到的那點摸棱兩可的話,他突然就伸出手一把攬過流光,然後對自己的爸媽說,“這是我的新男朋友顧青,剛騙了你們,我其實是和他一起來看李芒的。”

流光沒料到這個神展,身體楞住了,僵硬地任蘇京成擺布著,但大腦裏的屏蔽詞一瞬間全都飆出來了,流光在心裏吶喊,“蘇京成你可真是個即興表演大師,之前在爺爺生日上當眾出櫃,如今當著躺在病床上的男友摟著別的男人在父母面前裝情聖,你丫就等著追妻火葬場吧!”

蘇爸蘇媽雙雙回頭,一臉的難以置信,兩個人四只眼睛仿佛四束X射線,在這種目光的打量下流光感覺自己那點藏在別人身體裏的靈魂都能被扒拉出來。

流光想到,“蘇京成的前男友李芒,剛出icu躺在病床上,這對父母都能來醫院攪和得人家不能好好休息,那自己作為現男友,豈不是得被他倆扒皮抽骨?”

流光看著蘇京成的父母,想著自己接下來的遭遇,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冷汗涔涔。

但她沒想到的是,蘇媽媽居然在打量完他以後,拉著他頗為親熱地說,“小夥子長得真帥氣,可是我們這第一次見面這麽突然的,阿姨都沒好好準備個什麽禮物給你。”

就連一臉嚴肅的蘇爸爸也對著他笑了笑,“我請你們倆吃頓飯吧。”

蘇京成把流光擋在身後,“不用,我們真是來看李芒的。”說罷他的手在父母看不見的地方掐了流光一把。

流光點點頭,擠出笑容說,“謝謝叔叔阿姨,不用了,我吃過飯了。”

“行,那我們等著京成將你領回家來的那一天啊。”蘇媽媽笑著說。

“爸媽,我有點事和你們一塊回去,待會再回來接顧青。”蘇京成開口道。

蘇爸爸點了點頭,這一家三口一走,小小的病房一瞬間就空了起來。流光坐在李芒的床邊,屁/股堪堪挨著凳子,好像她坐著的不是凳子,而是一塊燒紅的烙鐵什麽的。

李芒躺在床上,目睹了這一整場鬧劇,全程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也始終是淡淡的,好像這一切都和他沒半點關系似的。

流光覺得尷尬,從她買來的水果中挑了個梨,問李芒要不要吃。

李芒笑著搖了搖頭,“沒事,你削給自己吃吧,不做點什麽我看你也挺難受的。”

流光熱淚盈眶,一邊削梨一邊頗為感動地說,“謝謝老師!”

李芒被她逗樂了,笑著問,“你和蘇京成站墻邊,聽見了多少?”

流光刀一停,她引以為傲的一刀削梨不斷皮的神技就廢了,還差點割著她自己的手。流光將手上斷了的梨皮放進垃圾桶,說道,“聽阿姨說了幾句話,沒怎麽聽清。”

“怪不得蘇京成那副模樣。”李芒笑了笑,“我早想告訴他了,可我不敢。顧青你願意賞耳聽一聽嗎?”

當然願意啊!流光的內心在咆哮,點頭如搗蒜。她等了那麽久的劇情爆發點,終於來到了她的面前。

“蘇京成其實是我的堂哥,親的。我本名應該是蘇芒。”

作者有話要說: 情人節更一章有情人最後卻成了堂兄弟的劇情,皮這一下很開心o(* ̄▽ ̄*)ブ

祝情人節快樂鴨hhhh

☆、狗血

流光,作為狗血劇情的創造者,就連她自己也沒想到,她自己居然這麽敢寫。於是她是表情不出意外地裂了。

李芒對她的這種反應也是意料之中,笑了笑,問了一句,“嚇著你了吧?像我們這樣的兄弟luan倫,你是不是覺得很惡心?”

沒有沒有沒有,流光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憋出了一句,“骨科大法好!”

那會到底有沒有這句流行語流光也不知道,反正看李芒茫然的樣子可知他是肯定沒聽懂的。

流光自暴自棄,她人際交往這塊向來不過關,這種時候更是感覺自己無論做什麽都是錯,她幹脆閉上嘴,忿忿地將梨塞進了自己的嘴裏,這是她特地挑的雪梨,又大個又甜,咬一口下去香甜的梨汁在嘴裏爆開。

靠在床頭的李芒微微瞇起了眼,沈浸在了回憶裏面。他用一種午夜故事電臺男主人一般溫柔的語調輕聲訴說那段被他自己封塵許久的記憶。

“我很小的時候,感覺我家的春節從來都沒有別人家熱鬧……”

李芒在很小的時候,媽媽長得很漂亮,在家做全職主婦,爸爸去單位上班,寫得一手好字,家裏放了一大堆的獎杯。小小年紀的李芒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和所有的小孩一般,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有著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媽媽。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媽媽不定時地需要去看醫生,家裏也總是有著很多的藥是媽媽吃的,不讓小孩子碰。那會的李芒還不識字,看不懂那一個個的小藥瓶上寫的是什麽,但已經本能地開始對藥瓶感到厭惡。

後來李芒到了入學的年紀,跟著附近的小孩子們一塊去學校,發現自己被似有似無地排擠了,學生們還在背後傳說他媽媽是個神經病,他是神經病的孩子,他肯定也是個神經病。

那天下午李泉鳴來幼兒園接李芒,李芒哭著扯著自己老爹的袖子問,“爸,什麽是神經病啊?”

李泉鳴大驚失色,問,“誰告訴你的?”

李芒繼續嚎,他坐在李泉鳴的自行車後座,抱著他的背使勁哭,說得斷斷續續,“我聽班上同學說的,他們說我是神經病的兒子,說我是小神經病,他們都不理我。”

李泉鳴長按剎車,長腿一撐,將自行車停在路邊。然後他轉過身,抱住李芒的頭低低說道,“你媽媽得的是產後抑郁癥,不是精神病,她是為了生下你才會得這個病的,她是很偉大的媽媽,所以我們要多關心她,這樣她的病才會早日痊愈。”

那會兒產後抑郁還是個比較時髦的詞,很多人難以想象為什麽生個孩子而已,生下來了還要作妖,還會得病,於是很簡單粗暴地將它與精神病混為一談。

李芒於是止住了哭聲,父子倆回家的路上經過了一家蛋糕店,兩人一合計,買了塊媽媽喜歡的藍莓味的蛋糕回家。

李芒的母親那會的確正被嚴重的產後抑郁所困擾,但李泉鳴向李芒隱瞞了一件事情,就是在這之前,李芒的母親本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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